[红海行动/咕咚]初见面
*顾顺x李懂
*哨兵向导设定，头一回写，有误见谅
顾顺和李懂的第一次精神结合，狼狈得像打架。
顾顺偏着脑袋，听几公里外轰鸣的炮火和杂乱的话语，阿拉伯语和英语混在一起此起彼伏，当然更多的是街区间永无止境的尖叫。
面前的李懂垂着眼，落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抖，他企图放松般深呼吸，但他的精神屏障却愈发坚固了。
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七分钟，距离他们开始行动还剩十分钟。
“算了吧。”顾顺说。
这话他在三分钟前已经说过一遍。
然而面前这人长得像个小孩儿，脾气也跟小孩儿似的犟。
他仍旧垂着眼，回答和三分钟前一样：“我再试试。”
距离战舰371米的上空，有只白玄鸥飞过，留下一连串轻快的啼鸣。
与此同时，顾顺再一次听到了李懂生硬的深呼吸，和与之不相匹配的急促心跳。
呼吸和心跳都很轻，千万米外的枪炮还隆隆响在他耳中，却没有遮盖掉这点细微的动静。
顾顺不愿再等待了，甚至觉得自己此刻的耐心更像是一种为难，然而在他开口之前，李懂突然动了。
他终于抬起头，眼睛直视顾顺，十分突兀地说：“你直接突破我的屏障吧。”
作为狙击手的哨兵，和观察员的向导，在面临重大任务时进行精神结合是常事，毕竟无人比军人更清楚战场的残酷了。结合是为更好的配合，也是为对方的生命负责。
然而顾顺仔细地打量一番面前的李懂，笑了，又轻微地叹了一口气，于是整个人就显出几分无奈来：“我不同意。”
他理解李懂的状态。
任谁突然地离开了配合已久的哨兵，又突然地面临一个紧急而重大的新任务，还要和素未谋面的陌生哨兵直接结合，都会有无法克制的抵触情绪。
无法撤下精神屏障，无法跟他结合，都很正常。
何况他们方才的第一面，也并不那么愉快。
距离开始行动还剩八分钟。
顾顺嘴里的口香糖开始没味了，他从兜里掏了条新的，没拆，而是径直递给了李懂。
“不结合也没事，你相信我。”
他把安抚说得跟狂妄自大的狠话一样，看李懂接过了口香糖，转身就走。
剩下一点儿时间，留给小孩儿独自平静一下吧，他想。
然而这个“小孩儿”却并未如他所愿。
在触到门把之前，他闻到了一丝温和的气味。
那是书卷气，是行走在书架间才有的气味，沉静而安定，离他已经很远了。他记得他上一次感受到书籍的气息，还是高中的时候，那会儿他会抽出难能可贵的休息日，跑去市里的图书馆看闲书。到大学就变了，军校的繁重训练打消了他的这点儿闲情逸致，偶尔得以喘息的空隙，一帮大男生凑在一起，都贡献给了篮球和游戏。
最后一次去图书馆，是大三的时候，他的军事法挂了，临近补考，成天抱着书在图书馆苦背。日以继夜的复习没能使他腾出几分心思，嗅一嗅书卷气。
而现在。
现在这种久违的气味又出现了，不动声色地席卷了整间屋子。
是李懂信息素的气味。
顾顺很短地恍惚了一下，几乎同时就意识到了这一点，赶忙回过头，可已经来不及了。突如其来的精神力像呼啸而起的浪潮，毫无征兆地狠狠拍到了他身上。
“……操。”
他只来得及看李懂一眼，这人臂膀紧绷，手指收拢，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屏着，显然抗拒到了极点。
眼神却是坚定的。
再睁眼，又是另一番昏天暗地。
那点书卷气带来的短暂恍惚，给了李懂一丝可趁之机。他当即越过顾顺的精神防御，浩浩荡荡地扫荡了对方的精神领域。
就像在沙漠里骤降暴雨，在洪灾区劈山拓河，广阔的海面被狂风卷起遮云蔽日的水雾，水龙卷似的凝成一股，又倾覆而下，远处层云疾走，露出灼热的太阳，炙烤着过于潮湿的沼泽。天地间回荡着咆哮的声响。他用最极端省时的方式，把自己和顾顺融合在一起。
顾顺目睹这场几十处齐上演的自然灾害……或者说是治理，十分包容地任他狂风暴雨了几分钟，而后终于开口。
“玩儿够了吧？”
李懂突然感到一丝清冽而锋利的冷意。
冷意像风，却比风更不具备实感，不留痕迹地拂过他的精神领域，克制极了，只在一处微澜的湖面，冻了一层薄冰。
相较于他的张牙舞爪，顾顺只是闲庭散步地逛了一圈，而后顺便表明了一下自己的气味，是冰。
鲜明的反差使李懂有点儿恼羞成怒，他觉得自己被戏弄了，同时也觉得自己很幼稚。
这点不甘窝在他心里，是建立精神结合之后，顾顺第一个感受到的情绪。
没见过这样的。
顾顺又想起进入精神领域之前，看到的那一眼李懂。
他也听说过有些向导不配合行动，咬着牙抗拒，但从没见识过这样咬着牙逼迫自己接受的。
听李懂叫他直接突破的时候，他差点脱口而出，你是在用屁股思考，还是用屁股说话？
想想刚见面，还是注意一下文明用语。
孰料这人直接用屁股行动了。
这是哪门子暴力向导。
对得起那书卷气的向导素吗。
“你在嫌弃我。”
李懂面无表情，陈述事实一般戳破了顾顺的心思。
托他简单粗暴的福，精神结合及时完成了。顾顺看一眼时间，还剩一分钟。
“你不也一样。”他推开房门，说道。
两人感受着来自对方的嫌弃，一起走出了房间。